3)南国4_金山蝴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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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村里老妇小孩都能闲聊几句。谁知这样的年轻人也……哎。这样的日子也就两年吧。他回美国去,说是为了说服家人接受她,为此带上那可爱的小男孩,说过不了多久就来接她回家。阿琴等啊等,终是有生之年再没有等到。”

  ·

  两人乘巴士去石澳郊野公园北边东部柴湾的歌连臣道,下车步行没多久,就是佛教坟场。

  那里原本是个高高的山丘,白色坟茔一排一排摞上去,层层叠叠,远看像是一座密集了白色高楼的荒凉都市。

  淮真在中环集市买了一抔菊花,捧在手里。坟场的土坡石阶很陡峭,椰汁还没喝完,上山时,西泽替她将椰子拿在手里,空出一只手来牵着她,免得她摔倒。

  二十年前的坟,几乎是在山顶。找到阿琴墓碑时,淮真已经满头汗,累的大口喘气。

  西泽在她身后,不动声色的看着墓碑上的相片。

  有点梦幻朦胧的黑白相片,里头嵌着一个年轻女人的笑容。是个典型白人的面孔,牙齿整齐,有完美的笑弧,却是个古典鹅蛋脸,神态里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娴静。真奇怪,东方与西方在她身上完美融合在了一起,没有一点让人不舒服的地方。

  淮真缓了口气,躬身对着美丽女子敬了个礼,垂头去将花放在她碑前时,突然轻轻地咦了一声。

  刻着她生卒年月的碑上,已然已经放了一簇簇新的雏菊,还沾着点晨露,显然来探望的人刚走不久。

  “是陈叔,”她听见西泽说,“哈罗德在沙逊洋行的朋友,一直替他打点这边的生意,包括一些私人事务。他每天早晨都会来这边清扫墓碑。”

  她轻轻抚了抚上头的雾气,连同旧报纸一起,将一抔菊花放在坟前,这样看起来热闹了不少。突然回过神,笑起来,“你一直直呼爸爸的名字吗?”

  西泽也笑了,“是的,很多年了。”

  “他很伟大。是个隐忍又伟大的父亲。”

  “想起我与他的关系,最近总是隐隐回想起一些很细小的事情。回到美国以后,他与阿瑟冲突爆发,时常有冷战、讥讽与正面争执,甚至打斗,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听说她在香港去世。哈罗德从此一蹶不振,酗酒,堕落,在家中形同虚设。有天夜里我去看他,看到他凹陷的眼窝,摸到他脏兮兮的胡子。他并没有睡,而且看起来很久没睡了,看起来如同行尸走肉,不剩下多少灵魂。但是他说,‘西,爸爸什么也没有了。爸爸什么也没有了。你会是爸爸的知己吗?’我那时很小,不懂得他为什么这样讲,很快就忘了这件事。再后来,我离他开始越来越远。”

  她想了想,说,“如果有机会选择,你会不会……”

  “幸好,还来得及。”他盯着墓碑发了会儿呆,倏地笑起来。

  有点悲凉的味道。因为有些事情来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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