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以外的小辈都很宽容。”
这个说法令程杉感到好奇，她问：“除了你爸爸？”
叶臻仰面躺着，说：“嗯……这或许算是叶家的传统陋习。”
他告诉程杉，他们家一贯如此，父辈选定了继承人之后，所选用的教育手段就完全不同。但无一例外的是，比对家族里其他成员要严苛很多。
叶臻很难评判这沿袭多代的培养方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，因为他既从中受益，也为此深受困扰。
程杉咬唇，隐有担忧，想了想，还是说了：“你以后有了孩子，也会这么对他吗？”
叶臻没回答，反而低声笑了，胸腔震得程杉昂起脑袋来。
程杉知道他在笑什么，嘀咕道：“你别想多了……”
叶臻的指腹摩挲她的耳垂，说：“我想得还不够多。”
说罢，他陷入思索，似乎在组织接下去的语言。程杉提心吊胆地等着，想听听是怎么个“不够多”。
很快，叶臻伸手把程杉往上抱了抱，唇角就挨着她的耳廓，热气吞吐，程杉耳际泛起一片红。胡乱地想，他这人的家教是真不错，酒喝多了，言行反而更慢条斯理。
叶臻在她耳边低声说：“如果以你愿意生育为前提。我们的孩子，不论男女，首先要学会承担一个人所需要承担的全部责任——哪怕这个学习的过程不那么轻松。可我也希望他从小就清楚一件事：如果真的面临选择，我们也永远不会选择放弃他，我们会给他很多很多的爱和自由。”
程杉挨靠着他，听着他说话，内心奇异地平静下来，一点也不因为自己许诺的老宅之行而紧张了。而后，在听见叶臻说到“永远不会选择放弃他”的时候，程杉眼眶发热，眼泪顺着眼角滴落，没入沙发垫中。
从前，程杉和程见溪，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。
她本以为叶臻这样的幸运儿不会明白自己内心隐秘的恐惧与担忧，可没想到，他全部看在眼里，记在心里。
叶臻又说：“这是我之前的想法。可是小杉，如果你仍然害怕，对于‘生育下一代’这件事隐藏的种种风险所带来的压力，你很难克服的话。我们也可以选择代孕或是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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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，这些我都能够理解并支持。而且……因为
家族遗传病史，所以我的家人们在这一方面非常开明，从我爷爷开始，他就始终强调，在决定‘是否孕育后代’这个问题时，占据最高优先级的先决条件，永远是身心健康。”
长久以来，叶臻使用书面语的时间多过口语，恢复训练结束后，也极少连贯地说出这么长的一段话，所以听上去，他的部分用词和语法还是会让人觉得别扭和生硬。
可他真挚诚恳。
叶臻从不会说，小杉，我要你如何如何。他只会条分缕析地把可以做的选择摆在她面前，告诉她，小杉，你可以如何如何，我会理解你，支持你。
程杉没有料到他已经想得如此细致周全，他宽容得让人心折。这番话把程杉内心所有顾虑的褶皱一一抹平，也让她心里生出莫大的勇气。
叶臻感觉到程杉濡湿的眼角，亲了亲她，问：“怎么哭了？”
程杉在叶臻的衣领处瞎蹭，吸吸鼻子，说：“我觉得，我快要做好准备了。”
叶臻微讶：“什么准备？”
程杉主动贴上去，亲吻他的嘴角，说：“与你共度后半生的准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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